陈情江澄篇——采莲南塘秋（4）
自此挽冬便留下来做江家的门客弟子，随同江家弟子一同训练之时总是悄悄地看板着脸威风无比的江澄，直惹得本就刻意视而不见的江宗主也无法凝神。
话说回来，挽冬使使符咒这些轻巧的东西倒还得心应手，一旦碰上训练体力这些真是要了她半条命。认真做了却因为腿软身形难免有些摇晃，江澄便是一点情面也不讲，竟过来训她。她可怜兮兮地憋着嘴一声不吭听着，江澄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做不来就别逞强了，早点放弃才是明智之选。”
挽冬咬着牙，汗都顺着额头滑到鬓角。“若是我不做，能在旁边待着吗？”
“不行。”光是她在训练时候投来的眼神都令他分神了好几回，再让她闲于一旁坐着，自己怕是无心教导了。
“那我便不走。”挽冬扭过头，身体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些，咬着下唇瓣小脸蛋都苍白了不少。他就是要赶自己走，那她偏要认真训练任他也无法找出什么借口来。江澄带的弟子多了，一眼就看出她明显体力不支，已然到达极限，然这固执的模样真的是跟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令他又气又无奈。
“罢了。”江澄拗不过她，亲自捉住她纤细的手臂实则暗地里用巧劲扶着免得摔倒，拉着她离伍。“在哪看随便你，就是别晕倒在训练场里让别人传了出去以为我江家做人不厚道。”江澄臭着一张脸，可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如此生硬呢？挽冬心里暗笑，反正平日里他的话权当相反的来听便好。
“嗯，我保证在一旁安安静静待着，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挽冬笑得宛若一泓清泉，自是更加无法让人拒绝。“随便你。”江澄一挥袖转身正欲离开，又顿住脚步回身。
“怎么？不舍得走了？”挽冬假装认真发问实则在逗他，结果被他凶巴巴瞪了一眼。“面具呢？”
挽冬从腰间解下聚宝袋，在里面摸索一阵才掏出随身携带的面具举到他面前晃晃：“这呢。”
江澄二话不说抿唇接过她手里的面具一掌给扣在了她的脸上。“戴上别摘。”说完这回是真转身去接着监督训练了，剩挽冬捧着还没固定好从脸上掉落的面具，看瞅瞅面具又瞧瞧领首训练的江澄泛红的耳廓，笑嘻嘻地把面具端端正正戴好。
他以为面具遮住了她的全部面容就可以轻松忽视她的目光，可他不曾知晓，即使背对着她，心里早就有道视线挥之不去了。
又到云梦江氏弟子的保留课目——射风筝。
挽冬与江澄一前一后站在高处看底下的师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尝试又失败，心下不免可惜又忐忑，若要她师傅来，区区射风筝自是不在话下。听师傅回忆江澄少时也是射不中的，不晓得那么多年过去有没有些长进？
江澄见挽冬一直盯着他，莫不是对射箭好奇得很？想到这他便将自己的弓箭递了过去。“试试？”
江澄给的挽冬向来不会拒绝，于是她试了试，不仅不得其法还被垂直掉落的箭给砸着脑门，无语的看着那支箭自己都被自己给气笑了。江澄是全程关注这一切，看到她犯蠢也不禁别过头去偷笑。当然，笑完了本事还是要教的。
“你跟着我说的做，肩要沉......”发现自己又说了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话，他失神几秒在挽冬投来疑惑的目光中又重新镇定下来。
何人不想乐享自在，可他担起了云梦的担子，更有责任将祖辈的信念传承下去。所以他按照父亲曾教过的，一字不差再告诉挽冬。
挽冬手拿弓的位置始终不对，江澄说了几遍不成，他性子又急干脆直接便手把手给她调整好。上手之后发觉她力度不够，一边嘴上嫌弃着，一边握着她手加了力度把弓拉满瞄准半空中的纸鸢，挽冬的背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紧张得手一抖，那支箭嗖地一声破风而去，不偏不倚扎在纸鸢中央。
纸鸢挣扎着歪歪扭扭掉下来，挽冬本来无地自容虚着眼睛不敢看，师兄弟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讶异之下偷睁了一只眼却被眼前的光景乐得合不拢嘴：“真的射中了！真的射中了诶！江澄你好厉害！”她喜不自胜，正准备马上跟江澄分享喜悦，回头却是他近在咫尺的侧颜。
她竟忘了他们之间距离如此之近，就连他下巴上长的一颗小痣，都能瞧得分明，一时间愣在那不舍得打破这片刻美好。
江澄本也心下暗喜自己没丢人，可听到方才咋呼的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下觉得奇怪，不由得便放低视线查看，迎上的却是那对水翦双眸，映出一方春辉。
这心，无风自动。
“舅舅！”金凌人未见声先到，嚎了一嗓子后才出现，恰好看到你俩的亲昵姿势，吓得孩子后退 一步不知所措。江澄赶紧拉开你们的距离站远了些，轻咳一声后努力维持住一个作长辈的冷峻。“何事？”
“呃.....我好像眼睛看不见了！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治疗治疗。”金凌识时务者为俊杰把眼仁都要翻到后脑勺去装瞎子，手在半空中虚舞几下，在江澄抓到他要打断腿之前立马脚底抹油片刻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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